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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往车內望去
 我一口气吼完,口剧烈的起伏着,虽然我看不到我的脸,但我知道一定是铁青的。郝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,呆呆的望着我,两颗泪珠在她美丽的眼中浮动。我的心突然软了下来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火,只是看到郝楚楚可怜的样子,我的心中就再没有任何怨恨。

 看着郝将地上的信封捡了起来,我突然一把抱住郝,紧紧贴着她的脸,在她耳边轻轻的道:“对不起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。”

 郝肩头抖动着,轻轻噎起来,泪水透了我的肩膀。我心中叹了口气,接过郝手中的信封,轻轻丢进了自己的包里。***

 也许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与郝的事情会是这样的进行下去。郝双手把着方向盘,目光呆呆盯着前方,似乎是要把前面的马路看穿。

 奥迪在路上飞奔着,面驶来的灯光照亮了郝的脸庞。只是从她的脸上,我却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丝与我有关的东西了。

 我心中没来由的叹口气,恍惚之间这种场景似乎是这种故事必不可少的情节了。从怀里摸出烟,打火机刹那火热的光芒,漾红了郝的脸庞。很美的轮廓!

 我肆无忌惮的盯着她,目光缓缓巡过她的‮体身‬。郝仍是目不转睛,脸上的温度却是我轻易就能感受到的。

 她眼神中不经意间的某些东西,让我终于有些感慨起来:女人是最善于伪装的动物。轻轻了口,烟雾便在车厢内漾开来,轻轻盘在郝额前,久久不忍散去。

 我伸出手去,在她头顶上挥了挥,烟雾便慢慢散开去。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部老片《过把瘾》,里面方言轻轻为杜梅驱赶烟雾的情节。

 妈的,神经病,我心中轻轻骂自己道。这都什么时候了,还有心情想那些无聊的肥皂剧中无聊的情节。心中有些发闷,缓缓摇下车窗,一阵凉风吹过来,昏昏沉沉的头脑暂时清醒了一会儿。

 伸出窗去的右手食指轻轻一点,一截长长的烟灰便随着奔驰的奥迪,无声的散落。“咳,咳”,郝脸色有些涨红,挪出了一只手,轻轻掩住自己的嘴,留给我一个不完全的病美人的轮廓。我狠狠了一口,然后赶紧将烟头扔掉,摇上车窗,偏头问道:“怎么?感冒了?”

 想想她这些日子确实辛苦的,张罗那么一堆事儿,要落实到货期,要与甲方沟通联络作解释还要忍受他们责骂,要联系施工队做工程勘测,还要担心能不能按时完工。

 这么一堆事儿摊在谁头上都是一团麻,何况是这样一个羸弱的女人,压力之大,不问可知。女人是不适合干这行的,这是谭火两年前对我说过的话。这行的暴利年代早已经过去了,现在的设备制造商都是微利甚至负利时代。

 想起前不久网上还把这行评为十大暴利行当之一,从心底有些不屑。女人做这行,需要付出比男人不知大多少倍的努力,要随时准备应付各种意想不到的、也许只有女人才会碰到的情况。但女人也是有优势,特别是做业务这方面,女人的威力恐怕要远远胜过男人。

 谭火当时嘿嘿的笑道,那要看什么样的女人。像郝这样的女人,付出的辛酸,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。我左手搭上她的背,轻轻拍了两下。她白了我一眼,又忙将目光转向前方:“我又没感冒,你瞎拍什么呀?”

 心里暗暗有些好笑这两句完全没有因果关系的话,我笑着说道:“我这不是担心吗?”她鼻孔冷哼了一声:“你要真关心我,就少点烟吧。”

 “不会吧”,我辩解道:“烟灰我不是都替你赶了么?”“吓…”她发出一声冷笑:“你们男人都是会为自己狡辩的。”我撇撇嘴不说话,她却似乎意犹未尽,又来了一句:“男人都是可恨的。”

 我自然是一脸无辜的样子。她似乎仍然不解气,咬牙切齿的正要再对男人进行人身攻击,我赶快接上她的话:“男人还都是可爱的。”她瞪了我一眼,腮帮子抖动几下,终于还是忍不住“噗哧”一声笑了出来:“男人都是无的。”

 声音已经小了许多,近似于自言自语了。我微微一笑,不再做反驳。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让人看不懂的。我不知道如郝所说的不无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,但我绝对知道,这个世界的女人还是喜欢无的男人多一些,在老实的郭靖和无的杨康之间,要是我是女人,我也绝对选杨康,让郭靖见鬼去吧。

 “男人不坏,女人不爱”是男人意的产物,却也是女人认可的真理。当女人谈论男人的时候,把话题从一个男人上升到一群男人,那么表示她绝对不讨厌她正在谈论的这个男人。郝现在便是这样,望着她绽开的笑脸,我给了她一个傻傻的笑,不自觉的又从怀里摸出烟。

 郝轻轻瞪了我一眼,我便忙又将烟放回去。她忽然叹了口气道:“吧,吧,烟也许是你们男人的第二个老婆。”

 我有些吃惊她似乎突然到来的开明,却又忍不住纠正她自以为是的错误:“不,烟是我们的情人,也许只有它才是永远最讨我们喜欢的。”

 她“切”了一声:“这个倒也不错,几十年在一张上睡,对老婆自然是容易产生审美疲劳的,情人恐怕就是永远新鲜的。”我惊道:“你怎么理解的这么透彻?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啊?”

 她白了我一眼:“不要以为没人会陪我去看电影。”我摇了‮头摇‬,对拍了这部深刻反映男人本质电影的导演由衷的敬佩,却又有些害怕,他下一步会把男人剥成什么样呢?最重要的是…他会把女人教成什么样呢?“真是男人的噩梦。”

 我自言自语道,落在郝耳里,便又从她鼻中哼出一声冷笑,接着便不再说话。晚饭不知道是怎么吃的,郝虽然不再沉默,却也很少有笑容。

 在我讲了几个似乎不是笑话的笑话之后,情况仍然没有好转,我便自己乖乖闭嘴,自讨没趣的事情还是少干。气氛便前所未有的尴尬起来。郝将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,我推开车门下去,回头却见郝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。“走吧,上去坐坐。”我绕到左边的窗前,将头凑到她脸前说道。

 她摇了‮头摇‬,没有说话。“放心吧,我不会吃了你的。”我自然不肯放弃,盯着她的眼睛说道。也许是因为光线不足,她的眼神如此暗淡,我竟然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在看我。沉默了许久,她终于开口道:“能不能给我烟?”

 我一愣,她的眼神空空,似乎这句话不是她说的。我忙道:“郝…”“给我烟!”她打断我,淡淡道。我便也不再说话,自怀里摸出一,点燃先了一口,然后递给她。她盯着烟头上的红光,猛的了一口,“咳,咳…”,阵阵未烧尽的烟丝升起的烟雾便盘绕在她周围。我夺过她手中的烟头,自己狠狠了一口。

 然后扔在地上,狠狠跺了几脚,然后近似麻木的站在车窗前,望着她,一声不吭。她的眼神似乎厉过凛冽的寒风,让我立在冬夜的风中,似乎有些发冷。

 我轻轻动了动‮子身‬,似乎获取了些能量,然后毫无畏惧的和她对望着。她盯着我望了一会儿,叹口气,缓缓道:“陈错,我有点累了。”嗓音带着些沙哑,似乎已经真的是疲惫不堪了。

 我点点头,心中似乎又热和起来,手在她脸颊上贴了一下,然后按上她柔弱的肩头:“没事儿的,早点回去冲个热水澡,再美美睡上一觉。明天早上你就会发现…郝原来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。”

 我冲她咧嘴笑笑。她盯着我也笑了一下,声音沙哑着道:“你每次都是这样安慰要和你分别的女人么?”

 我嘴角撇了撇,说不出话来。她盯着我又笑了一下,出一口洁白的牙齿。虽是如花的笑脸,却给我一种如此苦涩的感觉。

 “明天我来送你。”我转身的时候,郝说了一句。声音很轻,像是春天的细雨,在我心头沙沙作响,却又像贪食的蚕,嘴嚼着我那早已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的心灵。

 “谢谢。”我没有回头,大步朝酒店门口走去。刚要跨上台阶,“嘀…”的一声长笛响起。我转过头去。

 只见奥迪车灯全部打开,明亮的车灯照在我的脸上。等我定下神来,往车内望去,便看见郝脸上潸然而下的两行泪水。  m.E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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