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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7师父&缘分
 闷了好几,今夜雷声隆隆,狂风大作,飞沙走石,一场大雨即将降临了。

 这是一座废弃的庙宇,一人多高的荒草被狂风吹着左右不定,屋顶的茅草亦是纷飞而下。

 神殿的大门虚掩着,透出了昏暗的光来,应该是有路人借宿于此了。

 风持续地吹着,不一会儿,豆大的雨点便开始接连地落了下来,越来越大,不过须臾便是雨帘重重了。

 黑暗里,只见一道冷光从雨帘里闪出,落在了大殿虚掩地的门前。

 一身红衣劲装,苍白的脸,血红的眸,不是别人,正是羲风!

 咿呀一声,门便被推开了,大殿里,瘫倒的神像下昏不醒着的正是羲雨,而顾朝云就坐在一旁,闭眼休憩,脸上蒙着面纱。

 “找到那臭丫头了吗?”顾朝云并没有睁开双眸,却是知道来者何人。

 “没有。”羲风淡淡答到,在羲雨身旁坐了下来。

 “没想到竟有这样的驱魔师存在。”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,随即从凌乱的垂帘后走出了三个老者,正是血族的三大长老。

 “若非本宫大意,岂能让她轻易伤了?”顾朝云冷冷说到,终于睁开了双眸。

 “太后娘娘,你这私人恩怨似乎不适合把羲雨带过去。”羲风看向了顾朝云,眸中隐着不悦之

 “是那丫头非得跟我前去的,她都那么大的人了,难不成还是本宫教唆得了的?”顾朝云冷冷问到,已经习惯了羲风这样突然的质问。

 “看样子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教养不当了。”羲风笑了笑,同这太后较量,他向来懂得把握一个度的。

 “你也被太担心,这丫头估计也快醒了,伤得也不重,就是受了惊吓,呵呵,也难得有人能这么吓着她的。”幻长老上前来,笑着说到,算是缓解写尴尬场面了。身后两个长老皆是不语,心下冷笑。

 “不知道太后娘娘这私事何时能了,或者,我同几个长老可以先行到空山。”羲风问到,可没想这么快转移话题。

 “救了我夫婿,杀了天帧帝。”顾朝云冷冷说到。

 “那我等就先行一步,不多耽搁太后您的好事了。”羲风说到,脸上还是有该有的恭敬的。

 “如果,本宫命令你杀了天帧帝呢?”顾朝云可是不会给羲风客气。

 “太后娘娘,还未寻到血魔之前,亦未寻到任何魔者之前就同人族起冲突,这似乎并不妥当,再说今那驱魔师什么来头还未知晓,这会不会太过冒险了?”幻长老开了口,显然也不想足顾朝云的私事。

 “是呀,太后娘娘,属下斗胆,还请太后娘娘先回空山,以谋血族、魔道光复之大事,至于人族,待我血族兴,还有什么仇是报不了的呢?”另一个长老随即附和,这话显然是说得急了。

 羲风冷冷扫了他一眼,便是负手朝门外走了出去,这事还是得幻长老同太后商议。

 门外的雨仍旧哗啦啦地下个不停,也不知晓现在是什么时曾了。

 羲风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下,任由风吹着,负手而立,沉着双眸,眉头微微蹙着,回想着前夜救下羲雨的那一幕。

 他亦是注意到了那一把雕刻着奇异图腾的匕首,救下了羲雨他并没有走,仍旧在一旁躲了许久。

 那白衣女子名唤涟俏,这年纪轻轻的,修为倒是不低。

 今去了一趟城北的城隍庙,却没有寻到她,难不成是出门了,亦或者她同天帧帝说笑的呢?

 身后,顾朝云尖锐的厉声传来,羲风却没有多理睬,幻长老总是比他有办法堵地这老女人一句话都反驳不了的。

 目前的形势看来,人族还是不能轻易冒犯,那皇帝可不是省油的灯,现在必定在追查血魔鬼之事了吧!

 不由得伸出了修长的手,任由雨水打落在手心上,不知为何,那白衣女子的干净的笑突然控制不住浮现在他脑海里,畔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浅笑,他喜欢那样干净的笑。

 或许,可以同顾朝云再多等几,再去趟城北城隍庙的…

 不仅是羲风寻不到涟俏,就连天帧帝差李公公去守了一,都没有见人涟俏的人影。

 离开西界之后,她接了两场大的法事,都还没得闲回城隍庙去呢!

 本是今夜要赶回城隍庙的,只是途遇大雨,就这么被困在紫阁外了。

 方圆百里就这么一个屋檐勉强能挡去一点风雨,而她早已一身透了,此时正整理着随身携带的一些道符和法器。

 大部分透了,不得不狠心丢掉,锊起垂落下来的发丝,抹去一脸的水迹,这雨再这么下下去,这屋檐怕是也庇护不了她多久了。

 蹙了蹙清秀的眉头,再一次转身,重重地敲门,她已经敲了三回了,都没人来开门,这院子里明明还有灯火的!

 紫阁的大名她当然知道,亦是听过这紫阁已经成了天帧帝的别院了,一直都认为紫阁同大街上摆摊算命的假道士没两样,不过是规模大了点罢了,亦是从来不屑亲自来瞧一瞧的,无奈今就给困在这里了。

 “有人吗?救命啊!”

 “快来人啊,救命啊!”

 …

 不在喊开门了,只喊救命。

 然而,喊了良久,仍旧是没有人应答。

 涟俏迟疑了须臾,终于是狠下决心了,**就**吧,虽然翻紫阁的墙罪同翻皇宫的墙,但是她真的不舍得仅存的几张道符也废掉,这道符可是得来不易的!

 然而,跃上紫阁的高墙之时,却是冷不防惊叫出声,根本就没想到这墙上竟然是倒了密密麻麻的琉璃碎片,刺得她双脚皆是伤,一个不小心就这么硬生生从高墙上重重跌落了下来。

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缺德!?

 “谁想出这么缺德的法子来的!”低低怒骂一声,就这么瘫坐在地上,手里还是护着怀里仅存的几张道符。

 骤然,‮子身‬一直,警觉了,猛地抬起头来,却见一个老者不知何时已经举着伞提着灯笼,站在她面前了。

 “小姑娘,你好好的干嘛做贼呢?”太虚道长一脸惺忪,打着哈欠问到。

 涟俏没有回答,护着道符的手却是突然松了,愣愣地盯着太虚看。

 太虚蹙眉,微微俯下来,这才认真打量了涟俏一眼,道:“你是个驱魔师?”

 涟俏连忙点头,拼命地点头。

 然而,太虚道长却是无奈摇了‮头摇‬,道:“小小年纪,还是女娃娃,什么不好学,非要学人家坑蒙拐骗呢?这世上哪里什么魔什么鬼?”

 涟俏却是‮头摇‬,拼命地‮头摇‬,没有说话。

 “你是个哑巴?”太虚道长又打了个呵欠,似乎很累,三更半夜的,本是起来上茅厕的,若不是刚巧被他撞见了,怕是这小姑娘早就死在侍卫的箭之下了,这侍卫可是萧老布下的。

 涟俏再次‮头摇‬,却是取出了随时携带的那把匕首来,古老的青铜上,古老的图腾,一眼便可以认得出来的。

 见了这青铜匕首,太虚道长显然一愣,只是随即确有恢复了那副迷糊惺忪模样,道:“小丫头,赶紧走吧,这儿可不是避雨的地方。”说罢转身便要走。

 只是涟俏却终于是开了口,道:“师父,你不认得俏俏,也得认得这把匕首吧?”

 太虚道长没有回头,脚步却是较快了。

 “师父,你要敢不认我,去就把你当年坑蒙拐骗的每一桩事都抖出来!”涟俏突然大喊。

 “嘘!”太虚道长急急回头,示意她小声。

 涟俏这下子乐了,却是更大声,道:“师父,你说过的,若是有缘再遇到,你就一辈子当我的师父!还有,你得教…”

 涟俏的话还未说完,嘴巴早就被捂地结结实实的了。

 “臭丫头,长这么大了,子还一点都没变!”太虚道长不悦地说到。

 涟俏睁地大眼睛,仰望他,眨巴眨巴着双眸,眸中尽是得意的笑意。

 “我可警告你,小声点,我好不容易才寻了这么个好地方,你可别砸了我的形象!”太虚道长认真待到。

 涟俏连忙点头,太虚道长又是不放心,再次待,“还有,要多少银两你尽管开口,马上就走,爱去哪就去哪,离DìDū远点。”

 涟俏想都没想,再次连连点头答应。

 “你可说话算话!”太虚道长似乎同他现在的主子一样,骗人太多,也不轻易相信别人了。

 然而,事实证明他确是不能轻易相信别人,或者,不可以轻易相信涟俏这丫头。

 手一放开,涟俏身影一闪,便是飞身跃上紫阁二楼,从那敞开的窗户跳入,根本不理睬太虚在身后吹胡子瞪眼睛。

 当太虚道长追上来之时,涟俏早就围着他那炼丹火炉转了,清秀的眉头越笼越紧,不由得捂住了鼻子。

 “臭丫头,说话不算话!”太虚道长怒声骂到,却不忘关上窗户。

 “师父,我可没有说话,哪里算是说话不算话?”涟俏挑眉问到,很是镇定。

 “你到底走不走?”太虚道长似乎没打算多纠下去。

 “师父,你快十年没见徒儿了吧,我都长这么大了,你还嫌弃我小,会碍你事呀?”涟俏问到,她可是师父一手带大的,自小就教她好些法术,自然,教更多的却是坑蒙拐骗之术,比如算命,比如测字,再比如卖丹药。八岁那年师父就走了,留她一人在狄胡自生自灭,幸好她谈钱,偷偷藏了一大笔钱,否则早就饿死街头了。

 “你认错人了,谁是你师父?再不走,休怪我不客气。”太虚道长认真说到,根本就不认这徒儿。

 “我在西郊遇到了血魔鬼了,他们似乎还真害怕这匕首。”涟俏亦是认真说到,当年师父走时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就是这匕首了,只待她若是真的在草原上遇到血魔鬼,就用这匕首保命。

 “你走不走?”太虚道长却是看都不看那匕首一眼,沉下了双眸。

 “不走,你炼制这丹药作甚,这气息若是一般人长期闻了,都会中毒而亡,何况是服用丹药!”涟俏亦是沉了眼,厉声问到。

 然而,还不待太虚道长开口,敲门声却传来了,敲得甚急!

 两人皆是一愣,相视一眼,太虚道长狠狠瞪眼,涟俏却是无所畏惧地回了他一眼,却也是很配合地躲到垂帘后去了。

 “来啦来啦,大半夜的敲什么敲?”太虚道长依旧是那副刚睡醒的样子,懒懒说着,朝门边走了去。

 门一打开,进来的却是萧老和定如师太。

 “你俩做什么呢?三更半夜的,让不让人睡觉啊!?”太虚道长懒懒问到,‮子身‬无力地依靠在门上。

 “方才是怎么回事,何人擅闯紫阁了?”萧老蹙眉问到,方才那声惊叫他可是听到了,如今在DìDū就紫阁和无泪地宫两处是‮全安‬的地方,在太子殿下和凌妃娘娘回来之前,他可不允许任何一处出事,尤其是紫阁。

 “就是个想避雨的小丫头,早轰走了。”太虚道长说着看向了定如师太,问到:“你怎么也起了,今夜睡得倒是不像猪。”

 定如师太早已习惯了太虚道长这幅不正经模样,只是白了他一眼,便将手中密函交给了他。

 “这是什么?”太虚道长不解地问到。

 “刚刚送到的密函,主子有话问你呢!”定如师太说到。

 “有什么话好问我的,问你不也一样,女人就是麻烦,还是等着太子殿下趁早回来,在他手下办事定比在唐梦那丫头手下来得好。”太虚道长边嘀咕着,边打开了那密函,只是,脸色却是骤变。

 “你自己回函,还有明皇上还会来,顺道给把把脉,主子可是要明确的日子。”定如师太说着转身就走,显然睡意正浓。

 萧老却是狐疑地打量了这大殿一眼,道:“你可别藏人,再怎么说也是清净之地,藏着女人不好,装出来的道长也该有点样子,小心破了你这一身道骨仙风的气质。”说罢亦是转身就走,显然是知道太虚这殿内有人,却是想歪了。

 “哈哈哈…”

 门一关上,涟俏的笑声便传来,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 “师父,你何时成了花道士了?”涟俏说着从帘后走了出来,方才的一切她可都听得清楚,这事情似乎很有趣。

 太虚道长却是没有理睬她,看着手中的密函,一脸的纠结。

 唐梦这丫头果然不简单,居然要他把配制丹药的方子写一份给她,还要解释这方子怎么来得。

 “怎么了?你的老板出了什么难题了?”涟俏走了过来,瞄了那密函一眼,却是一惊,终于是知晓了太虚道长这炼丹炉里炼制的是什么丹药了。

 “师父,你还真下得了手啊,这未免打过冒险了吧!”涟俏惊诧地问到,那密函里要求把天帧帝具体的死亡时间写明,显然这丹药是索命丹!可以完全按照需求配制,控制死亡的时间!

 只是,据她所知,当年师父可没有成功过的。

 “都十年了,为师有那么笨吗?”太虚道长不地说到。

 “嘿嘿,承认是我师父啦!”俏俏眯眼笑到,一下子又转移了话题。

 太虚道长却依旧是蹙着眉头,思索着如何回答唐梦,她这么问,自然是怀疑他了,当初还真就不应该擅自篡改了药方,真真是小看这主子了。

 思索了良久,终于是抬起了头来,老眸里掠过一丝光,是阴谋地看向了涟俏。

 “先谈好价格,再把真相都告诉我,否则您老休想把事情推我身上。”涟俏一本正经地说到。

 “方才还口口声声叫师父叫得那么亲,怎么转眼就要银子了?”太虚道长不地问到。

 “这都是师父您老教的嘛!”涟俏笑着说到。

 太虚道长无奈,只得要事情的经过详细地都给告诉了涟俏,而涟俏听得一惊一乍地,突然很想见识见识紫阁的幕后老板,她本以为没有女人会比她还会赚钱存钱的,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唐梦在!

 “师父,要不咱别骗她了,就直说这药方就是你研制出来的,省得被她识破了到时候又解释不清楚,这越是聪明的女人疑心越重。”涟俏劝说到。

 “先这么着,就说是你家传秘方,当年你拜师学艺教时没银子教学费,就送了这药方。”太虚道长说到。

 “万一她要是怀疑了,你可休想再把我推出去!”涟俏认真说到。

 “若是说了这秘方是我研制出来的,唐梦更是要怀疑!”这话是太虚在心里说的,当初唐梦找到他的时候就单单是把他当作个假道士,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罢了。

 师徒二人就这么讨论着这紫阁的主子,包括她的其他产业,白宫,红楼,绿坊等,包括她的‮份身‬,唐府的七少爷,天帧帝的御前侍卫,东宫的凌妃,刺杀太子殿下的钦犯!

 而唐梦此时正同凌司夜坐在船头,不安分的双脚踢起一阵阵水花。

 “就是这么个奇怪的梦,好像过了好几辈子,不过就见过你一次,在唐府,摔碎了一个盆白素花。”唐梦依靠在凌司夜肩上,终于将完了她那长长的梦。

 船只往前行,明显感觉到河道的开阔,已经隐隐可以看见隐藏着树林之后的那一片平湖了。

 “白素花?”凌司夜蹙眉,还是第一次听过这种花的名字。

 “兰的一种,我白素这个名字的名字就是取自这个花名的。”唐梦解释到。

 “等回东宫了,就把院子里所有的花都换了。”凌司夜若有所思地说到。

 “还想回东宫啊?”唐梦问到,还真不知道这家伙长远的计划是什么。

 “当然是要回去的,DìDū是个宝地,就出于这片‮陆大‬‮央中‬。”凌司夜淡淡说到。

 “嗯,那就回去。”唐梦明白了过来,或许,他们回去的时候,那里就已经不再是天朝所有了吧。

 “如果,没有你那的多管闲事,我还真就会错过你了。”凌司夜说到,显然,如果唐梦方才那梦境是她吗没有穿越所发生的历史,那么这段千年历史里,他早死于唐影手中,这片‮陆大‬早就成了魔刹帝国了。

 唐梦想了想,轻轻抚着凌司夜的脸,认真地看他良久,看得凌司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
 “看什么?”蹙眉问到,还真真被她看得有些难为情。

 “这就叫做缘分,躲也躲不掉,是你的就是你的,不是你的,那你先走一步,或许我慢走一步,我们就遇不上了。”唐梦微微锁着眉头,认真说到。

 凌司夜笑了,大手覆她的手,只是笑着,不知道说什么是好。

 “如果那真的是历史,我所知道的魔刹帝国后五百年的历史便都不存在了,而我在现在发生的一切也都会有所改变。”唐梦说到。

 凌司夜却是骤然大惊,想起了她在龙脉里玩过的那个魔术!

 如果她在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有所改变,那么为何她还能拿到那把金步摇,这是不是说明,将来她还是会回现代,还是会步入龙脉寻宝的呢?!

 “想什么呢?”唐梦显然把那事情给忘了。

 “没什么,既然都改变了,那么你的历史就由本太子来撰写了!”凌司夜说着冷不防倾身,将唐梦欺在身下。

 “宁洛不单单是白狄世子那么简单了。”唐梦仍旧是认真地看着凌司夜。

 “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何他对白狄的王位没有任何的觊觎,这么多年,这么苦心的安排,却只为寻我回去。”凌司夜说到。

 “难不成你就是他们的主子?”唐梦笑了。

 凌司夜没有回答,他也不确定,但是他是魔道的一员这似乎可以完全的确定了。

 唐梦亦是没说话,侧过身去,缓缓闭上双眸,这一场梦里,还有她想不明白,也看不清楚的地方,在最早的时候,那些记忆碎片,似乎是在龙脉顶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?

 那么长的梦,那么长的历史,失踪同自己同魔道都不了干系,她却偏偏还不知道自己竟是谁!

 凌司夜却看向了前方,月光下,前方的湖面泛起了一层层的波光,前面是一个大湖,那湖畔就是孤城了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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