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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节 预感
 黄文烈不是一个靠着官威压制属下的长官,这一点是很让人服气的,而且其实我也能够理解,我们被扔在了西岸,一定不可能完全是他黄文烈所能决定的事情。

 两千人的特务营都可以抛弃,又何况是我们这区区一百人的游击队。

 我的愤怒是因为那八十多条生命,我若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黄文烈探讨着这场仗的得失成败,我相信我的良心不会安宁,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争吵,我是替死去的人在争吵,我以为我只是那八十几个魂魄的传声筒而已。

 我换了一个问题:“团座,我想知道段彪是怎么回事?”

 其实我很想说,如果你不能够控制住局面,就不要去做什么狗计划!但是我不能这样无理,这不是一个部下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应该说的话。我也相信,黄文烈的度量没有大到可以忍受自己的部下辱骂自己的程度。

 黄文烈:“段彪…段彪还要关押一段时间…”

 “军法处抓人都没有理由的吗?团座,您要是对自己部下的生死都不闻不问,那我自己去军法处要人去!大不了军法处把我们哥俩关一起!”我的将法几乎是**的一点掩饰都没有。

 黄文烈不理会我的将法,他只是语气平静的说:“这件事我会去处理,你不要管了,这两天你也不用在团里,回家去看看吧。”

 黄文烈这样的态度,让我觉得紧张,因为他简直都是在讨好你,而讨好的目的好像除了是因为段彪的事情,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了。

 “团座,段彪被抓,是不是…那几箱子烟土的事?…”我察言观注意着黄文烈的表情。

 黄文烈很烦躁的一挥手:“你先出去吧!我说了我会处理的!”

 我被黄文烈轰了出来,回到了我的防炮里,我下意识里觉得段彪的事情可能不会太简单,黄文烈的烦躁情绪传染了我,我在身上翻找着,想要摸出支香烟来,可是连个烟头也没摸出半个来。

 “谁在外面呢?”我喊着。

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张让人恶向胆边生的脸——那是英顺迟疑着、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着的脸。

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感觉,有一种人明明一副懦弱可怜的模样,却是偏偏让你无法对他产生可怜同情,反而是每次看见他,你都会忍不住的怒火万丈!

 “要么你就进来,要么你就走开。”我瞪着他。

 这家伙我没有带去西岸,对他没信心是一方面,另外我觉得,既然英慧把他送到我这里,就是有要求照顾庇护的意思。像这种打生打死的战斗,实在是有他不多无他不少,干脆留着自生自灭吧。

 “安,营长,你有什么事?”英顺的‮体身‬一半门里一半门外,可能是先入为主的感觉,这家伙给我的感觉总是一副撒腿就跑的样子。

 我问他:“你有烟吗?”

 英顺‮头摇‬。

 我挥挥手:“没事了,你出去吧…你等会儿,你姐姐怎么样了?”

 “我姐她还好,就是常常会问我安营长什么时候回来…”英顺低眉顺眼的说。

 我挥挥手让他出去,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英慧了,在这个人命短过朝的年月,能有一个对你夜牵挂的人,我们都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呵护不去珍惜。

 军需官派人送来了一套新的军装,我原先的军装在西岸的丛林里刮扯磨损,早已经烂的不成样子。随同军装送来的还有一把崭新的瑟c96手

 这种又叫瑟二十响,是最早装备**的德械,那时候因为武器运,我们只能大量采购这种不在运名单上的手,虽说属于手类,但是其实瑟c96如果接驳上托的话,完全可以当做自动步使用。也是因为它的威力不比普通的步,以至于那时候出现了大量的手团、手旅这样奇怪的部队。

 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我问那个送的士兵。

 “报告长官,这是您的正常配,按照规定发给您的。”

 我换好了衣服,把别在上,才慢慢走出了防炮

 那个送的士兵并没有走,一直等在外面:“安长官,团长吩咐了,因为您的伤势还未痊愈,如果您要去临勐的话,要我们用车送您过去。”

 我默然不语,这黄文烈现在都不是在讨好了,他是在贿赂我!这越发的让我感觉不安。以黄文烈的为人,能够对部下这样娇纵,那一定是他自己觉得心有亏欠了,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样的事。

 我在前面走,那个士兵跟在后面,在一辆威利斯吉普车面前他停住了:“安长官,请上车。”

 我愣住,这是汪庭岳的车。我何德何能,一个少校营长而已,要少将的专车接送?

 “这是汪专员的车,汪专员人呢?”

 “报告长官,汪专员现在正在团部指挥所和团长说话。”

 我转回身往指挥所走,指挥所里只有汪庭岳和黄文烈两个人,我突然的推门而入,倒是让黄文烈吃了一惊。

 汪庭岳还是那么随和亲切,我怀疑就算是日本人拿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,他也还是会面不改春风依旧。

 “安营长,哎呀,一别月余,我们的孤胆英雄终于回来了!可喜可贺,可喜可贺呀。”汪庭岳赞叹着,看上去哪怕是身旁放的是国光勋章,他都能立刻颁给我。

 我再怎么心急,也知道和我客客气气说话的是一位少将,我两脚一并敬礼:“汪专员您过誉了,卑职职责所在,都是些份内的事。”

 汪庭岳亲自给我拉过一把椅子:“安营长,你请坐。我听说这次渡江作战深入虎,安营长还受了重伤?不知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?”

 我再次起身:“谢谢汪专员关心,卑职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。”

 “没有大碍就好,没有大碍就好啊,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,像安营长这样的青年才俊,都是国之栋梁,可不好出了什么三差二错!”汪庭岳很欣慰的轻拍着我的肩膀。

 我看了一眼黄文烈,黄文烈不看我,他去看墙上的地图。

 我不再犹豫:“汪专员,卑职斗胆请教一件事情…”

 汪庭岳微笑着:“安营长,咱们都是自家人,哪有什么斗胆不斗胆的?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!”  M.e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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